移世界:尋美
2015.09.12 - 11.01
索卡藝術 ‧ 北京
美學大師宗白華先生曾從中國古代美學思想出發,提出“移我情”與“移世界”。美從何處尋?“移我情”與“移世界”是兩個充分條件。“移我情”是尋找美的主觀心理條件,觀者需要首先“移我情”,在主觀上有一定準備(比如心的陶冶,修養與鍛煉),具備一定條件,才能欣賞到所謂“美感”。正如宗白華所說也就是要改造我們的感情,使之能夠發現美,是謂“移我情”。藝術家可以通過“移我情”,將自己觀察到的美的感受憑借創作本身將之表達,成為“美”的創作。而“移世界”則是探討哪些客觀的物的方面的條件可以成為助成“美”出現的積極因素,通過改變客觀事物的現象,使它能夠成為美的對象,而非通過主觀上的心理因素構成審美的條件。明張大復在《梅花草堂筆記談》中記載“邵茂齊有言,天上月色能移世界”,即月亮可以“移世界”,使一切常見的事物在月光的照耀下成為了美景。藝術家則需要通過“移世界”,在許許多多事物的經驗裡,提取有助於藝術創作的有力因素,成為“天上月色”,替我們移易世界,將“美”的形象,呈現在我們眼前。本次展覽借宗白華先生的“移世界”之說,選取三位來自不同地域不同出生年代的藝術家,分別為日本的飯田桐子,雲南的陶發和剛從央美雕塑系畢業的董琳,他們通過各自方式的“移世界”,呈現出三種不同的“美”。面對當代藝術圈藝術審美性逐漸缺失之現狀,我們反其道而行之,從最“本分”的藝術家出發,啟發觀眾通過自身的“移我情”前來索卡三位藝術家的“移世界”尋美。三位藝術家通過“移世界”將“美”成為客觀存在,首先從視覺上影響著觀者,再從精神層面提高觀者生活的境界與意趣。
飯田桐子(1970-)
1970年出生於日本北海道的飯田桐子,畢業於北海道造型設計學院。白雪皚皚的家鄉北海道給予她巨大的靈感,她對白色有著特殊的把控力,認為“白色是最有包容力的顏色,能反映出其它顏色的深度。”她以細膩的筆觸層層暈染人物、動物與自然萬物在北海道雪白大地之下的交融相織,將她視覺范圍下感受到的自然之美提煉概括,創造出具有內在生命力與故事性的唯美作品。受日本動漫文化與“幽玄”美學的影響,飯田的作品裡擁有細膩敏感的感情之美,同時一種憂傷的情緒隱匿其中,帶領觀眾進入一個微妙的神秘世界。畫面多是她創作的人物形象或者動物精靈,常常出現留白,或者雪的白色。表面恬靜單純,實際充滿親切與韻味,營造出一種神秘境界,傳達出日本另一種美的形態“幽玄之美”。這樣的美感趣味基於形式的同時又超出形式之外,隱性地給人以脫離世俗的寂靜之感。飯田的作品悲而不傷,以一種婉轉的方式表達出她對於生活的一種態度,並用繪畫的方式發展出古典美與現代主義結合的新方嚮。而觀者則需要通過“移我情”,去感受與體驗飯田桐子畫筆之下的“移世界”,尋找其作品之美。
陶發(1984-)
陶發是苗族人,1984年出生於雲南,畢業於雲南大學藝術與設計學院,毛旭輝的得意弟子之一。雲南之於陶發,就如塔西提島之於高更,他受苗族起源神話與先秦古籍《山海經》的影響,作品充滿神話般原始而神秘的張力。古樸的青色在作品中大量出現,和飯田桐子一樣,其作品都不是對社會大批判式地書寫,而是寄情於自然,寄情於伴他成長的雲南山林,注入少數民族的泛靈信仰,將其筆下的樹與山注入靈魂與生命。他常常在飲酒之後作畫,借助於酒精讓大腦處於眩暈狀態,拿起畫筆,顏料在畫布上自然流淌,源源不斷地生成在畫面中的無意識。畫面中常出現類似符文的符號編碼,像是一種神秘文字在畫面中呢喃自語,傳達出神秘自然的原始古樸之美。陶發通過“移世界”,將他從小常常面對的荒山,樹林或者莊稼地賦予靈性與詩意,他的作品裡沒有社會性,卻能讓觀者徜徉其中,重新發現平常自然世界中的另一番景致。他的創作狀態是極度自由的,充滿情緒感的同時,直指生命的原始狀態。東方古意的繽紛色彩,自由隨機不加雕琢的線條,構筑出一幅幅渾然天成的遠古之美。
董琳(1991-)
1991年出生的董琳,從小習國畫,從美院附中至央美雕塑系,她的畢業創作《山林梵音》讓人眼前一亮。雖然不是視覺沖擊感很強的作品,確有一種安靜的力量吸引觀者駐足停留。她一個人跑去景德鎮,在解決技術上的難題之後,《山林梵音》在三個月中被孕育出來。雕塑的三維立體體面與中國畫中白描的用線語言在這件創作中完美結合,如同一幅橫卷的中國山水畫,但被賦予現代主義的色彩。作品被打上強烈的中國印記,人物造型受北魏佛教造像與漢畫像磚的影響,同時也從敦煌壁畫中汲取靈感。她將中國的“古典美”放置到其作品創作中,又采用陶瓷這一特殊的東方媒材,在《山林梵音》中表現佛陀在山林說法的場景。全景式的構圖,完整作品長達6米,將在索卡首次完整呈現。她通過“移世界”,將中國傳統水墨以三維立體的方式加以呈現,表達著她本人對於傳統的熱愛與尊重。作為90後最新一代的年輕人,能夠在藝術創作之初,對於中國傳統有如此的認知與肯定,實在難能可貴。此次展覽也將帶來她的最新創作山海經系列《幻境》。